离过年还有一个月的时候，江焕去龙远监狱接了出狱的赵虎。他看上去还是很壮实，只是气质变了很多，眉眼居然能称上一份和善。
江焕带着他去了趟洗浴中心，彻彻底底地洗了把澡，让过去都被水冲洗干净。而后赶到了隔壁的酒楼，两个人占了一整个包厢。
牢里的菜充其量只能夸句营养，见这满桌的大鱼大肉，赵虎跟没吃过饭似的，埋头扒拉个不停。
吃到尾声的时候，赵虎突然抹了把鼻子，声音不知何时带上了哭腔：“谢谢你，兄弟。”
“没事。”江焕给他夹了一筷子肉，“都过去了，出来之后走正道就是。”
“嗯，那当然了。”赵虎点点头，握着酒杯的手攥紧了些，“但、但我挺迷茫的，什么都不会，还坐过牢，我都不知道哪里敢要我。”
江焕停了筷子，沉默了半晌道：“我前两年和朋友合开了家公司，规模不大，你有没有兴趣来帮忙？”
赵虎的眼睛一瞬间亮了，难以置信地看向江焕，恍然间发现，这么多年不见，他的眉眼早已褪去了当年的青涩，举手投足之间甚为稳重：“真的吗，阿焕，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，我、我都不知道怎么谢谢你好……”
江焕赶忙握住赵虎伸过来的手：“都是举手之劳，当年你也帮了我很多不是吗。”
赵虎垂下头来，肉嘟嘟的脸看着有些愧疚：“但我也害了你……”
“别提了，都是过去的事了。”江焕主动用自己的杯子碰了碰赵虎的，“喝一杯，向前看吧。”
林楚恪总说他早熟，唯一符合年龄的，可能就是那张脸。其实倒也挺正常的，永葆童真的人，背后总有退路和依靠，江焕只能靠自己，不得不迅速成长起来。
赵虎别的不提，创建门路还是很有一手的，只是之前用错了地方。江焕请了他，也算是互惠互利，能学到不少东西。
公司逐渐走上了正轨，落到腰包里随意用的营收虽然没有多少，但至少逐渐稳定了下来。离过年还有半个月的时候，江焕提前给员工放了假，主要是他自己也想快些回家，每天守着林楚恪。
很早江焕就在外面混了，可能谁也不信，其实他是个家庭观念很重的人。之前他没有家，只能在外面流浪，现在他总算拥有了自己的小家，一切纸醉金迷都吸引不了他。
他不想赚多少钱，就想每天起床能听到林楚恪对他说“我爱你”，每晚也能拥着他入眠。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第一天，那张脸怎么也看不够，好像施了恒久的魔法，多看一会就会无可救药地跌入漩涡。
当然，吃公家饭的林楚恪，自然不能像他一样，想什么时候放假就什么时候放。
两人仿佛回到了江焕读高三的那段日子，只是身份置换了过来。每天，不用早起的江焕依然会提前起床，变着花样给林楚恪做早餐，一起吃完后再送他上班。
林楚恪上班的这段时间，有时他会逛逛街，给家里添置点东西，有时也会在书房读书进修，等到林楚恪下班了，再第一时间赶到分局。尽管大部分时刻，林楚恪下班都不准时，不过江焕总是耐心等待，看着那块牌匾都会觉得心情愉悦。
他很享受这种日子，这让他有一种在“生活”的感觉。
这天傍晚时分下了雨，林楚恪一早出门又没带伞，江焕担心他过来的几步路上淋雨，干脆撑着伞下了车，直接站在门口等他。
还没等到林楚恪，倒是等到了个熟面孔。两人见了面都颇为尴尬，朱队长冲着他一点头：“来接楚恪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