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走了那位瘟神后，江焕埋头吸了吸伤口就当作止血。
他的身上有不少大大小小没法褪尽的伤疤，有的是打架落的，有的是无意中磕碰到的，还有的就是一时脑瘫自己留下的。
好在那些伤疤都很淡，涂在他常年不见日光的惨白皮肤上，形成了一副副细细望才能窥见的纯白色文身。
今晚有家酒吧缺人，江焕得帮着去驻唱一晚，为此，他特地推了赵虎给他派的任务。
被林楚恪耽误了好一会儿，留给江焕的练习时间已经十分有限，尤其有一首还是他临时打算加上去的新歌。
想到这，他忍不住一边背谱一边暗骂林楚恪。念着念着，一开口唱歌，头一个蹦出来的词儿就是林楚恪的名字，尾音还随着曲子向上扬了扬。
“啊……”江焕简直被自己给气笑了，吉他一扔，躺沙发上跟发病了似的滚来滚去，毫无抑制地放声大笑着。
直到笑得眼泪都被逼出来了，江焕才消停了下来。刚刚耳边充斥着自己的笑声，这会儿突然静到落针可闻，他吸了吸鼻子，恍然间觉得有点冷，可能真的已经开始降温了。
逼着自己认真练习了一会儿后，时间一到，江焕便背上吉他，蹬上那破自行车，一路摇摇晃晃地赶到了酒吧。
这会儿才七点多，酒吧里的人不多。江焕上台整理好器具，决定先唱一首自己熟悉的热热身。
一曲唱罢，耳边传来一阵略显单薄的鼓掌声。江焕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，大多数时候，他都是自娱自乐地唱上一整晚，很少有客人给他回应。
“帅哥，支持点歌吗？”站在面前的，是个留了一头黄毛的小年轻，一副城乡结合部的打扮，使得那副本来还算清秀的脸都混沌了起来。
“你想听什么？”江焕对着话筒道。
黄毛报了个歌名，什么我爱你你不爱我的，又臭又长，江焕无奈地摇了摇头：“不好意思，我没听过。”
“那你看看我，给我送首歌呗。”黄毛反手用拇指指向自己道。
江焕当真细细打量了他一番，很想送他一首《你的打扮实在配不上你的脸》，或者《谢谢你的捧场但我俩好像不在一个频道》。
可惜江焕的创作能力非常有限，他想了想，一拨吉他：“送你一首《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》吧。”
如果雪水能把他脸上晕染过分的黑色眼影洗干净的话。
黄毛显然没听过这首歌，但这并不妨碍他随着音乐起舞。江焕在台上“噫耶噫耶”的时候，他就举起双手，跟着节奏扭胯，愣是把一首摇滚跳成了社会摇。最后，甚至和他一起大吼起了“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”。
江焕开始有点儿不适应这种对应，但久而久之被这位黄毛的热情给感染了，自己也越唱越欢脱，副歌不断重复着唱了得有一刻钟。
直到最后黄毛跳累了，他也弹累了，才总算奏出了最后一个音节。
“好听！”掌声比之前多了几位，但之中鼓得最热情的依然是黄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