霎时间,暴雨倾盆,一道闪电劈下,将室内的僵持,照的惨白而狰狞。

    “滚出去!妄想爬床的贱货!我爱的人是白涟,你又算个什么东西?别以为我看在白涟的份上,让你借住两个月,你就能够越俎代庖了!看看你那张丑脸,你配么?残次品就是残次品,永远都替代不了正品!多看你一眼,我都觉得恶心!”

    “滚——!!!”

    伴随着男人愤怒的咆哮,一个瓷杯砸下,正中少年的额角,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后,血流如注,很快在浅色的地板上,凝成一摊粘稠的血迹。

    不是的!

    你误会了!我不想爬床,是白涟让我帮忙在你的房间找一样东西!

    少年举着手机,想给他看通话记录,张了张嘴,眼前却一阵阵的发昏。

    “叮。”

    手机屏幕亮了,少年强忍痛意看去,是一条短信,来自一个没有任何备注的号码。

    ——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,我想我们应该谈一谈。地点就约在祥和广场旁的咖啡厅。

    片刻后,公寓大门传来震天的响动,原来男人已经摔门离去。

    少年握紧手机,茫然四顾,心中是前所未有的疲惫与惶乱。

    五分钟后,找不到医药箱的他,只好拿了卷厕纸,撕下一段再折叠数下,摁在自己的额头,为怕贵人等久,心生厌烦,在发觉公寓无伞后,便只好强撑着身体,随便找了件旧衣蒙在头顶,然后冒着大雨,小跑着前去赴约。

    他很清楚自己的情况,从记事起就生活在孤儿院,自幼摸爬滚打的长大,什么苦都吃过,学历只有九年义务教育,脸上还有斑斑驳驳的红迹,更别提如今额角还破了个洞,即便是亲生,怕是豪门也不想认他,不过,没关系,他本也不奢望这个,他只想豪门父母能施舍他些钱,就当做买断亲子关系,从此他与他们桥归桥,路归路,将生身父母的事全烂在心里,不与任何人说。

    没错,现在的他很需要钱,孤儿院的房子面临拆迁,但房子却不是孤儿院的,而是一位好心老人无偿租借给院长的,现在房子要拆迁了,孤儿院上上下下几十个孩子就要重新找住处,租房、吃穿都需要钱。

    他想要为孩子们做些什么,所以只要十万,只要十万……就很好了。

    少年心中存着一份希冀,小跑进了咖啡厅,咖啡厅中窗明几净,浓香四溢,客人们不说是西装革履,也都是整洁靓丽,与他们一比,少年看着自己泥泞的裤腿,再看着用来挡雨的补丁旧衣,就像见了天鹅的懒蛤|蟆似的,脸颊涨的通红,多了几分手足无措,自残形愧。

    更别提那从四面八方汇过来的惊诧眼神,还有交头接耳的指指点点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这样就来了?真是没教养!孤儿院都教了你什么东西!”

    一身高档西服的中年男人眉头紧锁,嫌弃之意溢于言表,旁边身着姚黄旗袍、保养得宜的中年女人拍拍他的肩膀,示意他声音小点。

    忽然,咖啡厅内响起数道惊叹的赞美之声,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望向玻璃窗外的广场,少年和豪门夫妇也跟着抬眸望去。

    只见超大的荧幕之上,一个漂亮至极的少年,伴着春日玫瑰,在蝴蝶花海中尽情徜徉,一颦一笑都动人心魄,一举一动都撩人心弦,那是白涟的香水广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