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佛珠无故散落,古往皆视为不祥。丢失的珠子虽然现在找回来了,却在小猴的肚子里,他可以感觉到与珠子之间微妙的联系。

    若真如那贼秃所说,此番劫数,必然不会太过顺遂。

    晋婧又做梦了。

    梦里是漫天璀璨的星河,她乘着一叶小舟在漫漫光海中漂流。远远的,就看见西边银河的尽头,群星连接成片,隐约呈现出虎形。

    她伸出小手撩动船下河水,搅碎一片熠熠星光,小船朝着那片星星飘去。

    一块巨大圆形石台悬于半空,一名白衣男子负手而立,背对着她。

    疾风浩浩,吹动他雪白衣袍,青丝飞扬。背影孤独寂寥,仿佛随时都会乘风归去,将要融于这天地间。

    晋婧攀着船沿,歪头看了一会儿,脆声问:“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吗?”

    男人闻言背影一滞,缓缓转头。晋婧眼也不眨的看着,将要看到那人的面容时,周遭一切却如梦幻泡影般纷扬散去。

    唉……

    真让猴失望。

    晋婧迷迷糊糊睁开眼,抬手遮住刺目的阳光。榻上空空,被褥整齐,寂止早就起了。

    屋子里充满了一种清浅的木香,有雨后松林的甘冽,又有雪中寒梅的清冷。

    这是临安城外山中净慈寺,寂止大师的卧房。不是那个黑暗逼窄,阴冷潮湿的柴房。

    不用三更起床,五更练功。不会再挨打挨骂,不会再忍饥挨饿。

    回想之前种种,晋婧感慨万千。

    一夜之间,宛若重生。

    窗户半开着,窗外菩提树枝叶繁茂,郁郁葱葱,不时传来清脆鸟鸣。朝阳撒下耀眼的金光,晒得全身都暖洋洋的。

    晋婧伸了个懒腰,抱着寂止的枕头在榻上滚来滚去,好香啊,好舒服啊。

    半晌,她才依依不舍的下床,拖着伤腿来到院子里。

    院中开阔处,寂止折枝为剑,衣袍翻飞间,一招一式畅若流风。他身姿飘逸,剑招凌冽,不敛杀气。

    一身圣洁白衣,端得一副慈悲心肠,本是正位之神,眉眼间却是毫不掩饰的杀戮欲望。一点寒芒如流星划过,狂风乍起,满树落叶纷扬而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