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一会儿,哄得她睡熟了,才将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,轻手轻脚出了门,把红宁叫出来。

    二人站在正殿前方的空地上,寂止此前只当君屠设下的结界,寺庙不准妖邪入内,却不知是阵法的缘故。

    他这会儿才有空去好好研究,欲用神识感知,然而一动用法力却察觉到不对!

    他感觉自己密封的识海裂开了一个缝隙,法力和修为像一滴滴水正在从那缝隙中渗透出去!

    他捂着胸口,心中惊惶不安!是什么时候中招的!那黑袍人是什么时候冲自己下手的!

    他回忆此前种种可疑之处,但其实稍微想一想就知道,小猴为什么得以平安回来,一定是那人早就谋算好了的。

    对方将自己摸得透彻,料定与那小猴相处时定是毫无防备,才会这般容易得手。寂止心中有些怅然,修行终究还是不够,持道多年,竟还会陷入人世间的情感桎梏中。

    但若不是君屠为师不尊,上梁不正,自己也不会深受其害!

    都怪他!

    如今,只要稍稍用力,那个缝隙就会大,每一次动用法力,都会加速它们的流失。果然是兵不血刃的毒计。

    红宁察觉到他的异样,搭脉试探,他没有瞒她。

    她不由得惊叫一声,“怎么会这样!谁干的?”

    寂止摆摆手,他遇事向来冷静,从不将多余的时间浪费在无谓的情绪上,从他知道这件事情的那一刻开始,他便开始在心中思考解决的法子。

    倘若不能解决,也一定要最大限度的将损失挽回到最小。

    现如今,凭他的本事已经没办法再阻止那人收集鲜血了,他耗不起了。最坏的结果,他心中已经有了预测。

    他站在雨里,任由细雨润透衣衫,字字冷静,“距离枥树果成熟还有多久?”

    红宁看着他,还在犹豫。她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还要不要让他继续帮忙取果子,寂止却不等她回答,“明日我们就回历儿山,先帮你取果子。”

    红宁抬起头,“那这里的事情怎么办?还没有查到是谁抓走了小猴,还有你……”

    寂止挥手打断她,“刑天部的女祭你应该听说过吧。”

    “女祭?”红宁仔细回忆,关于上古的传说,她倒是也知道些,“是一体双魂的女祭!难不成是她?她想开启封印?”

    寂止撩起袖子,他腕间有一条血线,“我曾在古书上看过,女祭用心头血喂养血虫,血虫细若发丝,可悄无声息钻入人体内。她不敢杀我,怕引来天雷,故而只让血虫撕咬识海,蚕食修为。”

    如今那血线已经自他手腕蔓延了寸余,“等到血线走到心口时,我全身修为尽失,再无一点法力,也再也帮不到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