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岩坐在她身边,抓住她的手,面带关切,“河水凉,玩一会儿不玩儿了哈。”

    长螣扭头看他,“你为什么关心我?”

    萧岩扭扭捏捏不说话,她欲站起身,“你不说我走了!”

    他忙按住她,面上已经染了红霞,有些窘迫,“我不是跟你说了很多次吗,我喜欢你。”

    她拧眉细想,“什么是喜欢?”

    相处过一段时日,萧岩对她的性子也大致了解一些,她似乎很多东西都不懂,便换了一种问法:“那你这两天,有想见我吗?”

    长螣毫不犹豫点头,“很想,你不在我修为始终停滞不前。”

    萧岩对这个回答很满意,紧紧牵着她的手,喜悦之情溢于言表,“这就是喜欢!”

    两人并肩坐在树干上,下面是有些湍急的河水,雨水融进去,瞧不见了。枯叶打着转地掉下来,又很快被水流卷走。

    静坐了一会儿,长螣突然没头没脑说了句,“我的名字是长螣。”

    “长…螣……”萧岩细细啄磨过这两个字,“你不是叫青窈吗?长螣是你本来的名字吗?有点,像男人的名字。”

    长螣定定瞧他,“我是女人。”其实她的名字并没有性别之分,长螣是上古一种巨蟒,现今已经绝迹,很少有人听说过。

    女祭的法杖便是用长螣蛇骨所制,长螣是法杖幻化的灵体,自然与法杖共用一个名字。

    萧岩点头,“我知道啊,我只是说觉得像而已。”

    长螣没再接话,萧岩有心活跃气氛,稍稍提高了音量说:“那我知道了你的真名,作为交换,我告诉你我的过去吧。人族好像都是这样的,两个人确定了关系,或成为朋友,都要告知对方自己的过去,以示尊重。”

    长螣稍稍往下坐了一点,将双足浸在水里,“你讲。”

    虽然在她面前,总感觉自己像个不懂事的小孩子,这家伙显得过于老成了,但萧岩并不排斥这种感觉。

    他幽幽开口:“我少时在九华山修炼,沉迷挖洞,将山中一名老道的房子挖塌了。他抓了我,命我修房子赔给他,我答应了。于是我就留下来和他一起住在山洞里,日日听他诵经讲道。我很笨,很多东西都记不住,但是也懵懵懂懂修得了人形。之后开始着手给他修房子的事,但是房子快建好的时候,他已经很老了,快不行了。”

    长螣忍不住转头看他,他轻轻抿了抿唇,紧了紧她的手,“他将我叫到面前,说了很多。说此生终无法窥见天道,我虽无才,却也还算勤勉,便将毕生修为传授于我。我将他安葬之后,下了山,又过了两百年,也终于明白他的话。我确实是一个没什么天赋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在此之前,我一直都在很努力的修炼,想飞升成仙。但渺渺仙途,机缘和天赋也是至关重要的,我天赋不佳,气运也很一般……但自从遇见你,我觉得,万物来于空又归于空,于这红尘中走一遭,山居无事,与你沐风听雨,又何尝不是一种历练呢。”

    他说话的时候,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,他不期然对上她的目光,霎时红了脸,“你,你,干嘛这样看着我……”

    她凑近了些,一手搭在他肩上,一手捧着他的脸,身子微微前倾,将距离拉得越来越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