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一会儿,阵法完成,她身边那名黑衣人弯下腰,双手高举奉上一个白色的小瓷瓶:“女祭大人。”声音低沉阴冷,像蛇吐信子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那女子接过,扔掉树枝,右手唤出一柄黑色法杖。杖身盘绕黑色螣蛇,螣蛇背生双翼,似振翅欲飞,法杖顶端螣蛇昂首嘶鸣,可见森然毒牙。

    只不过,盘绕在法杖上的螣蛇双目只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,似在浅眠。

    她打开瓷瓶,将其内鲜血往法杖上倾倒,血液聚成一团,悬浮于法杖之上。她另一只手往法杖毒牙上一按,刺破指尖挤出一滴鲜血汇于那团血液中,她身边的男子也上前一步,如法炮制。

    随后,那女子用法杖牵引鲜血在半空绘制了一个与地面一模一样的阵法,血线连接成片,像一幅诡异绝美的画。

    她嘴里念诵着咒语,驱动血阵缓缓往下,与地面上的阵法汇聚在一起,顿时发出一阵刺目的红光!

    一股无形的力量自那处阵法爆发开来,霎时,山林狂风乍起,草木摇晃不止,落叶纷飞,那人刑天黑袍也被风吹得猎猎作响。

    见此状,黑衣男人跪地行礼,“恭喜女祭大人,破除雾松山护山大阵。”

    那女子垂眸看他,美目流盼,巧笑嫣然,说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,“长螣,若是让你随我为解开刑天大人的封印而献祭,你愿意吗?”

    “属下愿意。”唤作长螣的男子并不犹豫,又是重重一磕。短短四个字,却代表了小小杖灵毋庸置疑的坚定,和忠诚。

    女祭微笑点点头,收起法杖,试探着往前伸出手。这次,果然再没有了那层阻碍,她的手轻而易举就摘到了前方草丛里的一朵蓝色小野花。

    她收回手,盯着手中娇柔的花瓣,情不自禁笑出声。连眼神都温柔了起来,她率先踏出一步,“走,去看看是个怎样的地方,竟能封印刑天大人这么久。”

    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山,却再次被净慈寺的大门阻挡在外。

    可这次,她用如何诡秘的祭术法阵也无济于事,净慈寺看起来陈旧的木门似铜浇铁铸一般,无论什么招数打进去都像打在云朵上一样绵软无力。

    女祭轻轻转动手腕,敛眉沉思片刻,缓缓说道:“这佛家秘术,倒真稀奇,沉睡这么久,是我孤陋了,看来我们还得再等等。”

    她身后长螣躬身说是。

    临安城。

    晋婧次日醒来时,寂止已经走了。

    他临走前又叮嘱小二一定好生照看她,饮食上也是她要吃多少就给多少,但是要禁荤腥油腻,因为她伤还未痊愈。

    那小猴难得乖巧,吃饱了就躺在床上念经,念累了就睡去。晚上寂止回来的时候,会抽空考她一些,再教她一些新的法术,给她布置新的功课。

    一连七日,她哪也没去,天天呆在客栈里吃了睡睡了吃,身子又圆了两圈。

    这天晚上,寂止回来给她带了糖牛,那小猴乐滋滋躺在床上捧着糖牛狂舔。本来是不准她在床上吃东西的,但现在也不是在寺里,想到她受了伤也就多了些纵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