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晚萤没有看她，稍微顺平了气息就朝门口走，不想，手腕却突然被人扣住。
“感冒还没好吗？”
江淮从未用如此卑微的眼神看过别人，哪怕当年被家里人赶出去，一个人逃难似的跑去美国，她都始终昂着头。
能让她卑微的，只有眼前这人。
“放开。”谢晚萤把手臂挣脱出来，“我好不好，跟你没关系。”
江淮预料到她会这么说，昨晚听过那些如刀子一般的话，她每次见谢晚萤开口，都会事先在心口建一层堡垒。
“跟我没关系，但身体是你自己的，自己总要顾惜。”她去办公桌右侧的抽屉拿出一盒养胃粉，递到谢晚萤面前，“这个拿着。”
谢晚萤没说话，也没抬手去接，精致的妆容把脸蛋原本的清纯遮得干干净净，加上她眼神冷淡，只让人觉得清冷，不近人情。
江淮没有把手撤回，仍旧举在原地，“你一生病就不吃饭，感冒之后紧接着就是胃疼。这是我昨天买的，还是以前那个牌子，味道没变。”
养胃粉没变，人却变了，物是人非。
“江总。我想我必要提醒你，这是你上任之后的第一天，比起跟手底下的人走关系，你应该放点精力在工作上。公司不养闲人，到时候你做不出成绩，董事们可不会手软。毕竟他们跟你一样，对么？”
一样铁石心肠。
江淮的脊骨仿佛被冰锥扎了一下，嘴唇渐渐绷了起来：“如果有个狠心的人，知道自己错了之后，可不可以再给她一次机会？”
谢晚萤绕过她举着养胃粉的手，拉开办公室的门，头也没回：
“她不配。”
麦克思酒店的总部素来都在无休止的忙碌中，办公区的职员更是分秒必争，哪怕身旁突然炸了个气球，也不会从工作里抬头。
执行总监同样如此，太多文件需要签字，太多项目需要审核，直到下班过后半小时，她才终于从办公桌上松了口气。
转身把百叶窗拉开，夕阳正挂了半个在不远处的高楼。谢晚萤发呆的期间，又往下沉了一截。
“总监。”小助理推门进来，“忙完了，喝点东西吧。”
她把马克杯放在谢晚萤面前，然后着手收拾桌上摞的文件。
谢晚萤用食指穿过杯耳，把杯子勾起来送到唇边，目光落到正散着热气的牙白色液面，愣了一愣：
“这是什么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