邹劭甚至不记得覃谓风最后还说了些什么,又有着什么样的神情和态度。

    只记得最后对方关门离开的声音。

    金属扣相交错的脆响像一种奇妙的仪式,将他与覃谓风的生活彻底割裂开来。在某个时间点后霎时消失得杳无音讯,连曾经记忆中的影子都逐渐变得斑驳。

    分手和异地的感觉还是有些不同,异地是精神寄托,但分手是彻底断了音讯。

    但精神层面上却还是无处不在。

    在刷题间隙抬起头的时候,在放学过后落雪的操场上,在传来卖糖葫芦吆喝声的时候,在看到别人手上系着红线的时候。

    都汇聚一堂成一抹白色的身影,在密集的车鸣声中,从马路对面跑过来,离开时只有一道关门的闷响。

    这些零散的回忆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深刻,好像度过的每一天都在复习重温,久而久之变成一种习惯。

    时间过得极快,气温逐渐变冷,早晚温差加大。等到邹劭恢复到能够返校正常上课的时候,已经下过了一场雪。

    待地面已经覆上一层持久的银白之时,已经放了寒假。

    每天放学的时候邹劭都能看到校队田径在训练,视线也总能不自觉地被一道道奔跑的身影吸引。

    邹劭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很喜欢体育。

    当初参加校队训练主要原因是为了通过体育特长生考大学,另一方面是体育老师说自己天赋异禀。

    也正是缘此,在当初脚踝受伤的时候,才会如此绝望地放弃。

    但他发现如果换一种思路,可能会放轻松很多。

    如果训练不夹杂任何私心与杂质,单纯享受奔跑过的感觉。

    他发现自己扔不下。

    在返校一周后,他就去找体育老师商量重返校队这件事情。

    那时身体还没有恢复完全,开始训练甚至可能会留下永久性骨伤。

    经过权衡之后,邹劭还是重新开始跟起了训练——尽管复建之路艰难而看不到希望,受伤后甚至还不比高一刚开始的时候,而且骨伤也可能会影响到运动员的能力天花板。

    下过了几场雪,寒假如约而至,随后就是新年。

    没了爆竹声的跨年少了些味道,邹劭跟邹泽做了一桌饭菜,就着几瓶酒,还摆了两副空碗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