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也不能现在回去,天冷路滑,太危险了。”覃谓风说着,竟直接站起身来,伸手去扯邹劭穿到一半的衣服。

    或许人在无措的情况下,总喜欢用力气去拽住一些实体,纵使大多情况下都是无意识之举。

    邹劭注意到覃谓风眼中竟有着一丝压抑着的情绪,陌生,却凌厉得像一根鞭子。

    那目光却在碰触到的一瞬间,如毒液一般令人退缩。

    现在离开,本就是邹劭下足了决心的选择。再被覃谓风这么三番两次不表态地拦着,寻常人大概早就失了性子。

    邹劭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,看见对方试图扯自己的外衣,瞬间气血上涌。本就被酒精迷乱得不清晰的意识,随着一刹无声的鸣响,崩溃得一塌糊涂。

    他为什么不敢看我。

    他为什么从不表态。

    邹劭泛起一种无可抑制的冲动,他要让对方直视着自己的眼睛,把实话交代得清清楚楚;他要两个人坦-诚相待,而不是现在这样一二再再而三地吊着胃口。

    纵使答案令人心如死灰,从此形同陌路,也毫无所谓。

    待他回过神之前,只听“嗵”一声,覃谓风已经被他拽住手臂一把抡到墙上。邹劭的左手臂作为两个人重量在墙面上的第一处着力点,瞬间被震得失去了知觉。

    “……邹劭,你发什么神经,你给我放开!”覃谓风被邹劭的身体挤在墙面上,绝对的力量压制似乎使他有些无所适从,而近在咫尺的距离又使施展拳脚变得格外艰难。

    两个人的上身紧贴着,略微的身高差显然使抬头这个动作都难以实现。

    覃谓风倒也不再反抗,眼神刻意错开,似乎在无声表示:看你能作到什么时候。

    但是他耳垂的红却藏不住,仿佛能滴出血来。

    覃谓风的皮肤天生就泛着冷白,并非温室里娇生惯养的那种苍白,而像是紫外线透不进,阳光也捂不暖的清淡。

    从眼尾的白,到鼻翼两侧明显暗影,到寡淡的薄唇,再到透红的耳垂。连他微蹙着的眉尖,都在邹劭眼下无所遁形,看得清楚。

    让人有低头吻下去的冲动。

    邹劭喉结动了动,却轻笑一声,向后错开了几寸。

    对方心跳在他右胸膛处的震颤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这笑意间竟是有几分自嘲和自暴自弃的味道。

    是他把事情逼到这样无可挽回的地步,是他彻底撕裂自己在对方心中尚存的一丝温和的印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