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不是康氏去了，他是绝不可能娶杨氏为正妻的。
杨氏继续道：“老爷。不是我抬爱我家侄女。麟儿如今科考中举，未来的前程大着呢。可不能被什么女人一辈子压上一头。这多触霉头啊。我姐夫虽只是个权知开封府事，可未来的路还长着呢。我们府里那么多孩子要科举，指不定还有需要人家的时候。”
林老爷有点儿被说动了，但他还是很尊重儿子的意见。
“就算我同意了。母亲那边，你也要跟她说一声。主要的还是要麟儿自己喜欢。有机会让他们青年人先见见。”
杨氏见事成，甜滋滋道：“奴家省的。”
林老爷道：“麟儿是我的嫡子，你记得再看看还有没有适龄的姑娘。”
杨氏道：“是。”
次日起来，林老爷和杨氏一道先去到母亲那请安，恰好看到柳姨娘牵着林夙站在那。柳氏袅娜地立着，纤细得跟一支柳枝一样，让人顿起怜惜之感。
林老爷只是瞥了她一眼，旋即便把目光转到儿子身上。
小小的林夙今日穿了一件纯白色的袄子，戴了顶镶着美玉的小帽，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。林老爷想，难怪母亲这般喜爱这孩子，的确像小时的自己——
不过，他一向不喜这个儿子，微微皱眉：“你耀哥哥一大早便起来读书，现在估计已经在祖你祖母面前请安了。你怎么这么迟？”
林夙虽然已经五岁，可富贵的孩子规矩多，不会因为你年纪小，就失了规矩。
“孩儿知错了。”林夙回道，态度诚恳。
林老爷以为，按照林夙的性子，必然回嘴，没料到，林夙会这样沉稳地接了过去，完全不像五岁的孩子，这样，林老爷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
杨氏对柳姨娘道：“妹妹。你这一病，夙哥儿就变得懂事多了。就跟换了个人似的。妹妹我到现在都有点儿不敢相信呢。”
粗粗地听倒没什么，细细品味，似乎潜在含义是，这夙哥儿之前是不是装傻啊。林夙越发肯定书中所言不虚，这真的是一个顶级绿茶婊啊……
反观柳姨娘，见到林老爷有点儿紧张，好一会儿才福福身，回道：“给姐姐请安，给老爷请安。”
请安的顺序反了。
林老爷面露不悦，连搭理一下都懒得搭理。倒是杨氏道：“妹妹多礼了。”
两人绕过他们母子，向里屋走去，里屋跟外头隔着厚厚的布帘。
林夙分明看到，林氏给身边的丫鬟一个眼色，那丫鬟本在前头的，立即放慢速度，走在了后面。
这样的后果是，前头便没人挑帘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