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的军营里,曹贵修与杜洛城两人在道路上并肩走着。

    杜洛城也不知为何,净完身後竟想到外头吹吹风。曹贵修本来不同意,他一个被东北冷风吹了数年的人,自己倒不介意感冒,却是为了杜洛城而担心。可终是架不过对方,於是他便将披风往对方身上一放,这才稍微放心地同他在这街道上漫步着。

    「这里真的挺像北平的。」杜洛城抬头看那些路灯,以及家户散发出的亮光,天气还是一样地冷,或许b北平更冷。但熟悉的感觉却像一个大暖炉一样照着他,类似的街景与同样的人。他微笑道:「连汤包的味道都很像。」

    曹贵修望着他g起的嘴角,眼里竟是柔和的笑意,此时的他看向杜洛城这般笑,连发尾也沾染上了几分欢快的气息,「你吃过了?我也觉得挺像我们在北平那会儿吃的,就凭着这点,我也要天天都进城里给那老板添料。」

    「我也听那老板说了,没想着你还挺用心。」话音刚落,一阵强劲的冷风便括了过来,惹得杜洛城缩瑟了一下,把肩上的披风更加裹紧些,他x1x1被冻红的鼻子,有些厌弃地、开玩笑地怪罪说道:「这冷风来得真及时,一定是我说错话了。」

    曹贵修见他冷得发抖的模样,心中是生了几分趣味,却又有些心疼,於是手一伸便把人搂到了怀中,尝试让对方感受下自己的T温。

    杜洛城也只是下意识地往曹贵修身上靠,然後微微称羡道:「哗,你大暖炉啊,身子还挺热呼。」他索X伸手环绕住了曹贵修的整个身,像是个攀附在竹竿上的瓜子藤蔓般,紧紧贴着曹贵修。

    「暖和就多贴着点,可别推开了。」曹贵修在杜洛城的额头上印下一吻,杜洛城本想闪躲,可是曹贵修的话让他却步,也就安分地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。曹贵修见他听话,又更加搂紧了些,一副恨不得把人使劲疼的架式。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,他开口道:「还记得我送你的戒指吗?」

    杜洛城腾出一只手,戴着戒指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随着路灯的暖光闪烁着。「哪。」杜洛城又把戒指放到了自己眼前,仔细地盯着上面的字。「你要解释上面的意思了吗?还是你该不会忘记你刻了什麽吧?」

    「Eстьпамятьобомне,eстьвмиресердце,гдеживуя.」曹贵修低沉而缓慢的声音穿过杜洛城耳中,让他耳窝麻痒了阵,对方的声音总是如此好听,念起俄文时亦是如此。「直接翻译的话,意思是『那个人有着关於我的记忆,而我住在那个人的心上』。」

    杜洛城静静听着,他突然觉得不冷了,反而是耳根子开始发烫,再到脸颊、最後逐渐蔓延至全身,连身上的披风都彷佛千斤顶般沉重,可他抱着曹贵修的手却不断收紧着。

    他们连脚步都停下了,望着对方的眼里皆是最直白不过的深情,曹贵修见杜洛城眼里泛起了些泪花,轻轻微笑道:「我希望你不要忘记,无论你在哪里,无论过了多久,你永远住在??」他牵过杜洛城的手,放在自己心口上的位置。「这里。」

    杜洛城抿紧了双唇,似有若无地收起手指,将额头靠在曹贵修宽厚的x膛上,内心感慨万千,如同层层浪花一阵又一阵地拍打在心窝口处,酸涩伴随着汹涌的骇浪而来。

    曹贵修轻柔地拍拍他的後脑勺,「我实话说吧,你给的句子我前几天才刚刻上,因为我一直都没翻开那本笔记。」

    杜洛城抬眼给了他一道视线,泪水乾了些,取而代之的是淡淡地红sE推积在眼角,眼白也染上了些粉sE,他g起嘴角,用有些哑的嗓子调侃道:「糊涂蛋子。」

    「那你告诉我这糊涂蛋子,你写得什麽?」曹贵修觉着他这明明受了委屈,嘴上却依然不饶人的模样和以前仍相去不远,而他就偏偏Ai他这样子。他将脸凑过去,蹭蹭杜洛城的鼻尖,然後将唇瓣贴了上去,两人就这麽在街道中央亲吻彼此。

    再大的冷风也吹不灭他们燃起的Ai意。

    亲了好一会儿,最後还是杜洛城首先撇开脸,「你这样我还怎麽说。」曹贵修闻言,便将双手放在身後,不发一语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「Lesjourss''envontjedemeure.」杜洛城说起法文时的声音和平常不一样了,在曹贵修耳里,彷佛塞纳河畔的波光与街道向晚的浪漫风情在他眼前活灵活现,他能够在他的话里想像着杜洛城站在桥头上,小舟滑过水面,牵起一丝丝水波,却在他的心上DaNYAn。「岁月骛过,山陵浸远。」

    杜洛城还没全然阖起双唇,又yu发话时,曹贵修感觉T内有段句子在一字字地敲击他的喉头,让他不自觉地接了下一句:

    「时光荏苒,我依然在。」

    他们定定地看着彼此,从两人的身後望去,皆是莹澈的天空,诉说着他们最纯粹的Ai意。砂石地板被路灯照得h澄澄一片,此情此景,与他们的心,彷佛踩在一片晚霞的云朵上,轻飘飘地、柔软地。在他们手握彼此,两枚银戒轻轻地碰撞在一起,就像触碰到了玄术的开关,时间因此静止,在这无人的街道上。